近日，在美国化学学会春季会议（ACS Spring）上，来自美国密西西比学院卡泽里实验室（Kazery's lab）的研究人员汇报了近期的研究成果——他们用添加了锂的食物喂食小龙虾，发现锂元素可以在小龙虾体内富集。

生物学教授约瑟夫·卡泽里（Joseph Kazery）表示：“作为水生生物，小龙虾可以吸收大量溶解在水中的锂。由于其他动物——包括我们人类都会吃小龙虾，通过研究小龙虾，可以看出锂如何通过食物链富集、以及有没有可能进入我们的体内。”“如果小龙虾的饲养地在垃圾填埋场或污染地附近，水流的带动可能让小龙虾暴露在锂元素中，会造成什么影响还不完全清楚。”研究人员贾维安·欧文（Javian Ervin）说，“我自己也吃小龙虾，所以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。”其实，早在锂离子电池普及之前，锂曾经被用作治疗情绪障碍的药物。从那时起，锂元素就开始进入供水系统了。此前有研究发现，高浓度的锂会对人体健康产生毒性作用，比如可能损害心肌细胞、导致意识模糊和言语障碍。当然，在一般情况下，水源和环境中的锂元素含量还是很低的，不至于造成中毒。其他动物研究还发现，锂会导致肾脏损伤和甲状腺功能减退（简称“甲减”）。

还有研究表明，当锂在植物中积累时，会抑制植物的生长。尽管美国环境保护署建议，废旧锂电池要扔到专门的回收点，但卡泽里教授表示，大多数锂电池最后的归宿都是垃圾填埋场。他说，随着电子产品需求的迅速飙升，加上废电池回收管理得不够严格，未来锂可能会成为一种重要的环境污染物。而小龙虾作为一种很“宅”的水生生物，只需要一片小小的水域就能过完一辈子。也正是因为如此，通过测量它们体内的毒素富集程度，可以侧面反映这片水域的污染情况，堪称“活体试纸”。

如果它们体内富集了锂元素，就有可能通过食物链直接或间接地传递给捕食者，包括人类。1. 吃了含锂食物后，小龙虾的这些部位更容易聚集锂元素为了做这个实验，研究团队购买了一些小龙虾。

图片来源：参考资料[1]，拍摄者：Javian Ervin

研究人员安德鲁·杜伯特（Andrew Doubert）是这样想的：人的肝脏是解毒的器官，会先把毒素聚集起来，再进行转化、清除。那在小龙虾的肝胰脏里一样会聚集毒素，是不是也包括锂元素呢？（特别提醒：小龙虾看上去诱人的“虾黄”，实际就是这个肝胰脏，并不是所谓的虾籽！肝胰脏是小龙虾的解毒器官，水中的重金属、污染物以及寄生虫都会通过肝胰脏。此外，小龙虾的鳃、胃等内脏也大多数在头胸部。虽然人工养殖的小龙虾一般不会重金属超标，但小龙虾头里的这些部位，还是建议大家尽量少吃或不吃。）为了找到答案，杜伯特给5只小龙虾喂食了添加锂离子的食物，给另外5只喂食了不含锂的食物。一周后，他检测了这些虾四个器官中的锂含量，发现：小龙虾胃肠道（其中肠子就是“虾线”）中的平均锂含量最高，其次是鳃、肝胰脏，而虾尾肚子上的肌肉最低。

研究人员认为，胃肠道之所以锂含量最高，是因为消化道较长，添加锂的食物在消化过程中会有所停留；同时，锂被排出体外的过程会经过鳃和肝胰腺。当然，我们吃小龙虾，主要是吃虾尾上的肉。这次研究发现，虾尾似乎也可以吸收一些锂，但相比其他部位，还是不那么容易吸收的。杜伯特还发现，他喂给小龙虾的锂中，有27.5%已经从胃肠道进入了其他组织。我们知道，越是食物链上端的动物，如果吃了受污染的猎物，就会富集越高水平的有毒物质。所以在小龙虾的捕食者体内，锂富集的程度可能会更高。研究人员预测，在如此高的吸收率之下，人类和其他吃小龙虾的动物体内聚集的锂可能会更多（目前只是推测，还没有证实）。

2. 温度对小龙虾吸收锂的影响在小龙虾栖息的水域，全年水温变化很大。这些变化会影响动物的新陈代谢，甚至让它们在冬季很不活跃。知道这一点后，欧文决定研究温度对锂吸收的影响。他把一组小龙虾放进水温低（10℃）的水箱、另一组小龙虾放在水温高（32℃）的水箱中，并在水中添加了恒定浓度的锂离子。5天后，他发现，在水温高的水箱中，有2个部位对锂的吸收会增加——小龙虾肚子上的肉和虾壳。这些结果表明，在温暖的月份，小龙虾体内的锂可能会更多。另外，在温暖的水中，小龙虾的体重也有所下降。欧文说，目前还不清楚它们的体重减轻是不是和体内积累的锂有关。研究团队计划跟进这些结果继续下一步研究。“很多人觉得，如今锂电池的广泛使用是好事情。但更重要的是，我们要探索它可能对未来造成什么影响。”杜伯特说。需要提醒的是，本研究只是人为地在市售小龙虾的食物和水箱中添加了锂元素，目的是检测小龙虾的哪些部位可能富集锂。至于人工养殖或野生的小龙虾是否被锂污染、吃了这样的小龙虾是否会对人类健康造成影响——这些问题都还停留在推测阶段，需要更多研究去证实。而且，目前这个研究只是在学术会议上进行了汇报（今年的美国化学学会春季会议包含12000场关于一系列科学主题的演讲），还没有发布在期刊上，也没有经过同行评议。期待后续能看到更完整的研究成果发表出来。

参考资料：

[1] Crawfish could transfer ionic lithium from their environment into food chain. Retrieved Mar 22, 2024 from ，

[2] 小龙虾头部藏着内脏.Retrieved Mar 22, 2024 from https://www.lifetimes.cn/article/4BGdqYVxh8H

[3] “虾黄”是肝胰脏不能吃？还有人吃到走不了路！医生这样说. Retrieved Mar 22, 2024 from https://hznews.hangzhou.com.cn/kejiao/content/2022-05/26/content_8264978.htm